1989年4月7日上午,距离挪威海岸490公里的中立海域深处,一艘长达122米的巨型怪物在水下缓缓游弋。这是苏联“共青团号”核潜艇,舰号“K278”,发射器内静静地卧着携带核弹头的导弹。在完成例行潜航巡逻任务后,正悄悄向基地返航。上午11时,潜艇舱里像往常一样,首组艇员刚起床,第三组艇员正在用午餐,准备接替值班的第二组艇员。
第7舱值班员布科尼卡切维利拿着话筒报告:“第7舱检查完毕,隔离抗力和空气成分正常。”控制台上,机械师尤金听完报告,在值班本上的第7舱一格里打了“Q”,表示正常后,把听筒线插头接上别的舱室。
在寂静的航行表的指针指向11时零3分,尤金的眼睛发控制台科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第7号舱温度超过70℃。火…火,肥,烧…烧起来了。”尤金结结巴巴地向瓦宁舰长报告。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布科尼卡切维利,请回答。”尤金里毫无反应。
“舰长,必须立即向第7舱灌注氟利昂!瓦宁明白,灌注氟利昂虽能灭火,却会夺去舱内水兵的生命。尤金犹豫不决。第7舱温度升到80℃,已无时间。“灌注氟利昂!”瓦宁发出命令,但第7舱已成了火炉,喷出管道的压缩空气像氧气吹管助长火龙。
祸不单行,第7舱失事引起连锁反应,相邻的第5舱发出火警警报,第4舱水兵也报告“冷却功率减弱”,还不时传来危险的噼啪声!很快,潜艇垂直舱被卡住,各舱电话中断。官兵们训练有素,临危不惧,艇舱内未慌乱。瓦宁虽发出一些指令,险情却丝毫未减。此刻,有3个舱正在熊熊燃烧。潜艇甲板距海面150米,距离海底1000米,失去动力的潜艇被困在中间。电缆火花四溅,配电盘接二连三地爆炸,舱内到处都是呛人的浓烟。
97名官兵的生命安危,此刻由瓦宁控制。上尉奥尔洛夫是电脑遥控组的指挥组长,生死攸关时,他很镇静,娴熟地关闭反应堆,降低舵面平衡度,确保放射区冷却正常进行。“共青团号”开始缓慢上升,充气管道破裂,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军士长卡坦塞夫置生死于度外,冒险给主压载水舱充满气体。因垂直舵失灵,潜艇呈螺旋形上浮。
时针指向11时14分,“共青团号”潜望镜伸出水面,但险情并未排除,舰壳上厚实的橡胶保护层已熔化,海水遇到滚热的钢板,蒸汽腾空而起。13分钟后,机舱内出现有毒气体,大家急忙戴上防毒面具。不料,第7舱的强大压力把大量一氧化碳压进面具自动呼吸系统。
于是,大家又急忙摘下面具。此刻,有3人已中毒倒地。12时25分,苏联海军基地终于从杂乱的声音中搜索到求救信号,派来的一架飞机向潜艇发电报:“即将帮助你们,预计到达时间为18时。”精疲力竭的官兵躺倒在甲板上,等候救援。
16时24分,舱内的氧气再生罐发生爆炸,钛壳炸裂,汹涌的海水涌入艇尾的两个舱室。短短十几秒钟,水兵们落入冰冷的海水里。不幸,救生艇也发生了故障。平时只需20秒钟就能放下的救生艇,此时却用了整整5分钟才打开固定栓。本来能自动充气的救生艇也失灵,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救生艇被海浪吞没。军士长格里高里拼死扑向首只救生艇,得以生还。一个大浪涌来,把刚解开固定栓的第二只救生艇卷走…。
17时零8分,“共青团号”核潜艇继续下沉。9个在舱内者,只有军士长萨伦科幸存。18时20分,军舰营救了30个落水官兵。核潜艇“共青团号”再也未返航,永远沉睡在了大洋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