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海军首次海上联合搜救演习纪实

这是掀开中美海军交往史上崭新一页的一天。 美国圣迭戈时间9月20日上午11时至下午4时10分，中国海军出访舰艇编队在美国圣迭戈港西北海区，与美海军成功地进行了海上联合搜救演习。 中国海军“青岛”号导弹驱逐舰（携直九直升机一架）、“洪泽湖”号综合补给舰、美国海军“肖普”号导弹驱逐舰（携“海鹰”直升机一架）、模拟遇险船的821勤务船参加了演习。这是中美海军首次举行海上联合搜救演习。笔者作为此次联合搜救演习中方指挥所的成员之一，有幸全程经历了这次演习。 这次演习的情况想定是：一艘船在美国西海岸附近海域遇险，失去联系5小时，美方请航经该海域的中国海军舰艇协助搜寻。 演习由中美双方分阶段实施指挥。美方指挥通信演习和联合搜寻遇险船阶段，中方指挥双方舰艇展开对遇险船的营救，包括使用小艇和直升机营救落水人员、损管、双方舰艇进行互相支援。担任此次演习的中方指挥员为北海舰队副司令员王福山少将。 当地时间9月20日上午，中国海军舰艇编队结束对美国本土西海岸圣迭戈军港的访问，刚驶离码头，老远就隐约看见前方海天交界处，“肖普”号导弹驱逐舰正在那里机动待命。 “与我组成单纵队航行，航向×××，航速12节，列队顺序为‘肖普’号导弹驱逐舰、‘青岛’号导弹驱逐舰、‘洪泽湖’号综合补给舰。”船钟的时针和分针刚对准11时的刻度，美舰通过高频电话向中国参演舰艇下达了第一道指令。 “青岛”号导弹驱逐舰操舵兵张强尊照舰长周步新的指挥，快速转动舵轮，舰尾马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弧形航迹。紧接着“洪泽湖”号综合补给舰也快速转向。刚才还位于不同位置的“青岛”号导弹驱逐舰、“洪泽湖”号综合补给舰，转眼间就组成了单纵队编队，如同一条直线紧跟在“肖普”号导弹驱逐舰尾，保持同向同速前进。 随即通信演习正式开始。 此次通信演习主要以《海上意外相遇规则》和《演习战术1000》的规定进行。“青岛”号导弹驱逐舰观通部门信号班副班长李广荣带领本班战士谷保坤和于家君迅速奔向战位，镇定自若地站好，看不到丝毫紧张的迹象。与几天前在夏威夷附近海域，初次和美海军进行通信演练时相比，现在李广荣和他的战友们显得从容多了。 李广荣是一名三级士官，从当兵第一天起就干国际信号，如今已有9个年头，是一名老信号兵了。他先后两次出访，还参加过中国海军舰艇首次环球航行，是名副其实有过实际经验的人。但小李说这次出访，既激动，又紧张。激动是因为自己能参加中美海军首次海上联合演习。紧张也是因为与美国海军进行海上联合演习是第一次。中国海军虽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但算得上世界一支不可忽视的海上力量，演习中如果因为自己造成通信失误，“那我就把中国海军的脸丢在太平洋了”。 小李的紧张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一方面，通信演习是舰艇机动搜救演习的基础，只有快速准确的通信，才能确保舰艇机动的准确无误和搜救行动的顺利完成。这一点，小李心里有底，在国内那么多次演习，他从来没失过手。他的紧张主要在另一方面，自己学的是国际信号，但这次演习，应美方要求，联合演习中必须使用《海上意外相遇规则》和《演习战术1000》两个通信文件。 《海上意外相遇规则》是由西太平洋地区海军论坛成员国海军司令协商通过，以期为军舰、潜艇、公务船舶和海军飞机在海上意外相遇时提供的导则。《演习战术1000》指定给北约国家和非北约国家海军共同进行演习或作战活动时使用的海上机动准则和通信指令。各国海军基于自愿原则使用上述两个文件。也就是说，这两个通信文件，是地区性的，并不被国际通用。 要熟练运用这两个文件，捷径肯定是没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进行反复练习，逐条背诵。 再难的问题也难不住中国水兵。工夫不负有心人，小李和班里的战士夜以断日，争分夺秒，终于将这两个文件规定的代码烂熟于心。9月10日，出访编队与美海军“钟云”舰在珍珠港附近海域进行编队通信和机动演练时，小李他们把这两个通信文件运用得灵活自如。演练结束，训练十分较真的美国海军给“青岛”号导弹驱逐舰发来一组报文：“对中国海军在演练中表现出的航海船艺和各种能力素质表示钦佩，‘钟云’很荣幸成为与中国海军联合演习的美海军第一舰，希望与中国海军进一步合作。” 之前的演练为今天的正式演习打下了良好基础。中午11时30分，中美海军正式进行联合搜救演习。 此次联合搜救演习的方案是前一天中午，中方代表某驱逐舰支队支队长魏钢、“青岛”舰舰长周步新、“洪泽湖”舰舰长刘华，与美海军驱逐舰第七支队支队长吉尔迪海军准将、“肖普”号舰长约翰逊海军中校等有关军官经过磋商后，刚定下来的。之前，谁都不知道演习方案的具体内容。 11时35分，美海军指挥舰通报：我一艘船在北纬××、西径×××附近海区遇险，请中方海军舰艇协助美“肖普”号驱逐舰和海鹰直升机进行联合搜寻，发现目标后立即引导对方接近。 “机组明白！”“‘青岛’号明白！”“Roger！”（明白）“Roger！”（明白）从高频电话里也传来美方直升机组和“肖普”号导弹驱逐舰的回答。 风高浪急的太平洋洋面上，接到命令的中美两国海军舰艇搜索队形迅速组成。 各舰对海搜索雷达天线摇头旋转，舰艇开始扫描搜索。“肖普”号导弹驱逐舰舰载直升机疾速转动机翼，并迅速迎风升空，犹如大鹏展翅，开始对海面进行寻找。我“青岛”号导弹驱逐舰舰载直升机也已发动，机翼旋转产生的强大旋风，在海面上激起朵朵浪花，只见机长李继辉一拉飞机控制杆，飞机迅速爬高，轻灵地飞向指定空域开始对海进行搜索。 空中，中美两架舰载直升机在飞速搜索。海面，两国海军舰艇在疾速寻找。半小时后，双方直升机几乎同时发现遇险船。中方舰载直升机率先报告：发现遇险船，位于北纬××，西经×××，遇险船起火并有部分船员受伤！报告完毕，李继辉驾驶直升机开始在遇险船上空盘旋，引导舰艇前往救援。 得到通报的“青岛”号导弹驱逐舰、“肖普”号导弹驱逐舰迅速调整航向，舰尾顿时腾起湍急的尾流，向遇险船疾驶而去。 “‘青岛’号导弹驱逐舰占领遇险船右舷2．5链（1链等于182米）阵位，‘肖普’号导弹驱逐舰占领遇险船左舷2．5链阵位，并做好登船救援准备！”轮到中方指挥时，指挥员下达了联合救援的第一道指令。 不到半个小时，中美双方舰艇就分别占领各自阵位。中方指挥员根据遇险船报告的受损情况，命令“肖普”号导弹驱逐舰和“青岛”号导弹驱逐舰开始放小艇搭乘医疗、损管和消防队员登遇险船实施救援。 “青岛”号导弹驱逐舰快速放下小艇，机电分队长金天舒带领何启明、姬广亮、戚东山3名消防队员，军医于克峰带着两名卫生员，迅速登上小艇，直奔遇险船。 沿着软梯，抢救队员摇摇晃晃爬到遇险船上，就紧锣密鼓地展开灭火和抢救行动。在金天舒的指挥下，何启明直奔起火部位查看火情，姬广亮切断了起火部位周围的电源，戚东山搬走了起火部位周边的易燃易爆物品。 戚东山随即打开水龙带，将一头紧紧接在消防阀上。何启明、姬广亮尾追水龙带而去，快速地在水龙带的另一头装上高压水枪。霎时间，扛在两名消防队员肩上的高压枪喷出的水柱如同一堵墙，直往冲天的火光盖去。 几乎同时到达的美舰“肖普”号导弹驱逐舰抢救队员也一起展开救援。中美双方抢救队员密切配合，对遇险船和遇险伤员进行抢救。很快，损管被堵住，大火被扑灭，伤员也得到有效救护。 联合搜救演习海上科目结束后，美方指挥员、美海军太平洋舰队第七支队支队长吉尔迪及其作战军官、航海军官搭乘小艇登临“青岛”舰，与中方指挥所人员在友好的气氛中，对演习情况进行了认真评估。 “非常荣幸与中国海军首次举行联合演习，中国海军卓越的航海、飞行和海上救援能力，令我非常钦佩。”个子不高的吉尔迪一副感慨的表情，第一个发言了，“这次演习，中国海军首次使用《演习战术1000》这个文件，能达到如此流畅和熟练的程度，充分体现了中国水兵了不起的职业素质。演习中双方互相协同，配合默契。通过这次演习，我十分有信心在未来的海上搜救实战情况下，两国海军一定能够完成好联合搜救。” 他还说，这次联合搜救演习只是中美海军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两国海军的合作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中方指挥员王福山少将评价这次演习成果时说，此次演习情节设置和情况外置得当，两国海军救援行动迅速，配合非常默契，展示了中美海军良好的合作前景。 下午4时10分，中美海军首次联合搜救演习双方指挥员共同宣布“演习圆满结束”。